第(2/3)页 可在无人看见的角度,她微微点头,指甲深深划过石壁,留下一道极浅却坚定的刻痕—— 回应已送达。 消息传回药阁,云知夏唇角终于浮起一丝冷笑。 “他们要账?”她低声喃喃,指尖拂过铜盘,“好啊……那就从你们最得意的‘律’开始,一根骨头一根骨头地拆。” 数日后,裴元衡亲临律修堂。 他立于高台之上,锦袍华贵,目光如鹰隼扫视下方。 见沈青璃虽神情涣散、口中喃喃背诵《医律典》全文,一字不差,竟连最难解的“禁方九条”都能倒背如流, “此女意志已被彻底重塑。”执事躬身禀报,“如今唯律是从,再无半分叛逆。” 裴元衡抚须而笑:“可用。即日起,授‘律判’之职,掌北境七州医谍审核。” 命令下达那一刻,云知夏正坐在药阁主殿,指尖搭在蛊母之上。 她“听”到了任命内容,也“感”到了那股强行灌入沈青璃脑中的指令洪流。 但她没有动怒,反而笑了。 笑得冰冷而锋利。 “他要她当刀?”她轻声道,指尖轻点案上香炉,“那我就让她做火种。” 她抬手,对小竹下令:“将‘清音香’混入明日送往律修堂的‘供药’之中。表面是镇神安魂,安抚新‘刻律’者心绪——实则激活蛊虫繁殖机制。” 小竹心头一震:“师尊……您是要让所有接触过沈青璃的医者,都成为潜伏宿体?” “不错。”云知夏眸光森然,“等‘律判’走马上任,每签一份令,每见一个人,蛊虫就会悄然扩散。它们不会立刻发作,只会静静蛰伏,等待一个信号——等到我一声令下,千骨齐鸣,万律崩解。” 她说完,望向窗外沉沉夜色。 风穿廊而过,吹动檐下铜铃,叮咚作响,仿佛命运的倒计时。 而在律修堂深处,沈青璃换上了灰蓝官袍,腰佩铜牌,正式成为执律之人。 深夜,烛火摇曳。 她被带到案前,面前摊开第一份“医谍令”: 江南李医,因救治流民未报官,削籍拘押。 笔搁在砚边,墨迹未干。 她缓缓伸手,指尖微颤,却终是握住了那支象征权力与审判的朱笔。 深夜,烛火在案前摇曳,映得那张薄纸上的墨字忽明忽暗。 沈青璃的手悬在半空,指尖冰凉,仿佛握着的不是朱笔,而是一把刺向良知的刀。 江南李医,救治流民未报官——有罪。 荒谬! 她几乎要笑出声来。 可她不能笑,也不敢笑。 此刻她已是“律判”,是裴元衡亲手打造的傀儡,是律修堂对外宣示权威的活招牌。 稍有异动,便会引来层层监察,甚至触发体内残留的律引余毒,痛彻骨髓。 但她还有骨头。 还有一根没被磨断的脊梁。 笔尖轻颤,落在“律”字最后一笔。 她缓缓拖长那一捺,力道不增不减,却让墨汁深深渗入纸背,在宣纸纤维中凝成一个微不可察的凸点——那是她与药阁之间唯一的信道,是用身体记忆刻下的摩斯暗码。 矿井三层,囚三百,骨刻每日子时。 写完那一笔,她松手,朱笔坠入砚台,溅起一点猩红。 第(2/3)页